12.1.10

Superband 縱貫世代

全城的世代論鬧得火紅, 80後到50後都以年代去發聲。 羅大佑在Superband(縱貫線)的演唱會, 有意無意間也提到他和張震嶽相差的30年, 「30年,在一個舞台上可以經歷多很多, 但我還是和他一樣,在演唱台上這麼緊張」。

喜歡縱貫線,是喜歡不同年代的人可以在同一個舞台上無分高低深淺,一同努力演出。今次終站,是第二次在香港演唱。相比上年3月,這次大家互相合作的時間更多。上一次及第一次羅大佑、李宗盛、周華健、張震嶽該還在摸索合作模式,於是以最行貨的方法,4人合唱及一人獨唱區分,技術上最穩陣,同時也能滿足大部分歌迷。經過9個月、40場世界巡迴演出,第 41場的crossover自然多了,大家也會參與彼此的獨唱部分,周華健更選了張震嶽的《愛我別走》(還說第一次翻唱作品時,原作者在他身後打鼓)。上一次看,覺得4人的合作是商業市場考慮,今天在這個香港環境下看,就是世代和諧及互相尊重的一個美麗示範。

男孩到男人

4人除了是年紀上的世代代表,還有他們的男兒聲線。4人都是聲底有實力之人,但經過密集的演唱,聲線的分別也愈來愈大。張震嶽聽起來還有清澄,周華健及李宗盛帶點沙啞,羅大佑就已達爛聲境界。當然這都是無分好壞,只是沙聲跟年紀跟滄桑都是正比的。相比其餘3人,張震嶽幾乎是清柔的,他甚至像個女生,在他們作的新歌裏(Superband在9月出了EP),《天使的眼淚》中,張的聲線尤如擔當女聲的特色。在第二輪演唱會裏,聲線分野就更見明顯。4人以歌聲代表覑3個世代,是多麼合適及理所當然。

跨世代對話

故此,演唱會主題曲《縱貫線兄弟姐妹》雖然氣勢如虹,但一定不及《出發(亡命之徒)》來得有意義。前者固然是不同人一鼓作氣做好演唱會的奏鳴曲,但後者代際間的對話更是共同進退的示範。張震嶽,一個被同儕背叛、沒有出路只能出走的年輕人;李宗盛,一個道出安慰的中年人,說自己也沒有高明的解釋,只是循循善誘的開解。還有周華健唱出那一代(中年)的另一面——擁有很多但依然要求很多,同時也對世界太多事憤憤不平。對觀眾來說,羅大佑只唱和聲當然是可惜,但只是3個人的互相對話,已足以譜出世代的共同進退﹕大家都是亡命之徒,對於年輕的經歷,沒有否定,只有分享,讓大家一同呼吸活覑就好了。

這次演唱會還有一個4人同台的環節,羅大佑先唱《童年》,由小子盼望長大說起,然後到周華健唱的《花心》,渴望和所愛的人一起。最後到最有心思的安排——李宗盛唱《寂寞難耐》,除了調侃自己的真實單身狀,也讓張震嶽有個機會以《喝酒》安慰——「我要告訴你/不要太過悲傷……如果有一天/我們都賺大錢/旁邊就會有好多的女生」。這就變成《出發(亡命之徒)》的角色對調。以他們的語言來說,就是阿叔可以開解年輕人,年輕人也可以安慰阿叔,那不是我們希望做到的嗎?

音樂上的跨代示範

在華語音樂界,這個合作是具標誌性的。這個世界巡迴演唱會展示了觀眾對音樂的跨時代欣賞。這樣的合作不是極端如潘迪華x At 17。我旁邊的女觀眾,由羅大佑唱到張震嶽,無遺留過一粒歌詞。不是要羅大佑(或潘迪華)的歌迷順便認識張震嶽(或At 17),而是他們是同一班歌迷。一直以來,歌迷聽歌的年紀是被低估的,由中學開始,過多30年,50幾歲,其實還在迷流行曲,尤其當我們已踏入資訊爆炸的年代。

也所以旁邊的女觀眾會以情人之眼去看羅大佑,10萬個陶醉去聽李宗盛和周華健,然後也會以母親的口去稱讚張震嶽。這就是Superband最吸引及成功之處。

感性中的知性

經過巡迴演唱的辯證,第41場顯然是以軲歌為主。4人選的歌也偏以感性出發,少了知性元素。雖然羅大佑的特色是社會性,也是挑選了《愛人同志》、《野百合也有春天》及《皇后大道中》3首較暗喻式的歌曲。

雖然如此,在香港這個動盪的一周,Encore的四人大合唱《明天會更好》、《真心英雄》及《朋友》,都讓人不得不寄意予這個星期抗爭的一群,縱貫線可以將歌曲送給劉曉波及反高鐵不同世代的幾十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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